农历11月30日是什么星座(1988年农历11月30日是什么星座)

最后更新 :2022.07.14 13:27

近日,深圳货拉拉司机向南都记者反映,货拉拉平台在深圳地区调整了会员费,取消了此前的会员制度。司机的收入变得更少了,在平台接单也越来越难。有司机算了一笔账,新制度上线后,自己每个月要向平台多交上千元。

这与货拉拉“让赚钱变得更容易”的口号背道而驰。在货拉拉官网的“司机加入”,这句话醒目地呈现在页面上。然而,实际情况是,货拉拉等货运平台似乎正在让货车司机“赚得更少”。

作为同城货运赛道的领头羊,如何更好地平衡平台、司机与用户三方的利益,成了悬在货拉拉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除了上涨的会员费,司机们发现,抢单是“玄学”,接单过程中还存在许多“模糊地带”。

为何要调整会员规则,缩减司机的利润空间?各项指标都是满分,为什么司机依然抢单难?跑长途到达目的地后,为什么总是接不到返程的订单?困于系统算法的他们不断向平台发问,但在自己的切身体会中似乎尚未得到解答。

货拉拉会员收费算法疑云:满分司机难抢单,有人月缴增千元

华强北商业区路边停的一排货拉拉面包车。

满分的司机与难抢“大单”的账号

12月1日傍晚,深圳货拉拉司机老谢像往常一样,将车泊在路边,倚在座位上看手机。屏幕上不时弹出附近的订单信息,突然,一个前往佛山市禅城区的订单跳了出来。约160公里的路程,订单总价550元。迟疑了一秒,老谢还是迅速划动橙色按钮接下订单。

迟疑的那一秒,是对罚单的恐惧。在本地的货拉拉司机圈儿里,大家口口相传,禅城区分时段对货车限行,当地对违规查的严,罚单也高,“1.5吨以上货车、在限行时段出行、外地车牌,三种可能被开罚单的条件我都具备了,听说查到罚200,”老谢调侃着说,语气中透露出无奈。

这是老谢自愿开始的冒险。“大家都知道那里查的严,没人敢抢这个单,所以我才能抢到。我想我反正一天都没接到什么单,不如试一试,或许还能赚到钱。”抱着侥幸心理,老谢上路了。

运气好的话,这趟550元的订单,减去油费和高速费,老谢还能赚到400多元。但如果返程时空跑一趟,算上双倍的油费和高速费,能赚的钱将大打折扣。万一再吃上一笔200元的罚单,对老谢来说,这实在是一笔只赔不赚的买卖。

但他不得不赌一把,因为在原地停留也一样赚不到钱。在货拉拉司机圈儿里,100元左右的订单就算是“大单”,在平台派出的订单中,“大单”的数量并不多,常常一出现就被众多司机疯抢。最后都是谁抢到了订单?老谢也不知道。“在系统的评价标准里,我的行为分准点率都是满分,还是经常好几天都抢不到单。”

在货拉拉平台的评价系统里,满分却抢不到“大单”,不得不接没人敢抢的订单,发愁的深圳司机不只老谢一个。在华强北商业区附近,聚集了这座城市一部分的货拉拉司机。振中路上,带有橙色货拉拉字样的面包车歪歪扭扭地停了一排。步行约两百米,可以看到至少十辆货拉拉面包车停在路边,多数司机靠在座位上划着手机。

其中一辆面包车前,老钟正趴在老李的车窗边闲聊。两人的手机不时响起,跳出附近的订单信息。在弹出一个81元的订单时,两人几乎同时在跳出的一瞬点击抢单,“拜托拜托,抢单成功!”老李拍着方向盘大叫,好像这样能提高抢单成功率。但最终,两人都没能抢到这个单。

老钟和老李的行为分、准点率和拒单率相差无几,都在满分上下徘徊,但难抢单成功是常态。下午2点来到华强北的老钟和老李,直到5点也没接到单。这些订单都被谁抢去了?他们也摸不着头脑。

南都记者注意到,系统跳出最多的还是50元左右的“小单”,但他们都没下手。为什么不抢“小单”?老李随机点开一个30元的订单,“比如这个订单距离在十公里之内,但要走的这条路有段会堵车,万一超时就会扣我的准点率。等我到了再等一等人,帮他们搬搬货,几个小时就过去了。最后除去油费成本,平台再抽成一部分,还要给平台交会员费,算下来一个小单辛辛苦苦了几个小时却赚不到钱,谁愿接呢?”

大单抢不到,小单不愿抢,平台希望司机不要过分挑单,而司机埋怨平台订单太少,平台和司机之间悄然进行着一场漫长的博弈。

困于系统:跑长途接不到返程订单,司机自费请人协助搬货

除了难抢“大单”,司机在货拉拉系统中生存还面临着各式各样的困扰。货拉拉平台系统对司机的考核包含了行为分、准点率、拒单率等各项指标。在系统算法下,司机稍有不慎导致某项指标分数下降,可能直接影响抢单成功率。

一次,一位深圳司机接到一笔前往广州的订单,导航显示目的地是广州碧桂园。司机跟随导航指引来到后门,却吃了闭门羹,被保安拦在门外。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,司机才找到入口,最终超时,准点率一下掉了0.3%。之后,由于难以举证申诉不成,司机只能靠多做几单拉回准点率。

司机向南都记者透露,尽管货拉拉上线了申诉功能,遇到问题司机可通过平台进行申诉,但实际上,事情发生时取证困难,司机们未必能申诉成功。

帮顾客搬货遇到的各种委屈,司机们也有一肚子苦水。有司机称,自己曾多次在上门时发现实际要搬的货超过了平台定价的货量,但是,如果和顾客理论价格被对方投诉,自己又会被扣行为分。所以,多数情况下,多出的货量只要不是太离谱,司机也就干脆忍一忍,硬着头皮搬完。

此外,还有一些情形,用户为了省钱,会下单与货物完全不匹配的车型。这导致了司机接单后来到现场,面临着货物过大难以运载的困扰。搬还是不搬?很多时候,司机觉得来都来了,不能白跑一趟。一次,老谢接到一笔搬家单,除了十多个大包,老谢只知道还有“一个柜子”。来到现场后,老谢有点傻眼,这是一个宽一米五长两米多,重达两百斤的柜子,要从四楼搬上一楼,到达目的地后还要再搬上四楼。“这么大的柜子,我一个人哪里搬得动?”最后,老谢只能在周边找到一位愿意帮忙的年轻小伙,自费给了他30元,让他一起帮忙搬运。

跑长途后常常接不到返程的订单也让老谢头疼。结束前往佛山的订单后,老谢在车里睡了一晚,在广州番禺区附近停留,等待返回深圳的订单。但是,一整天过去了,老谢也没看到返程的订单。“推送的都是去佛山、清远的订单,让我越走越远了。我不相信,难道返回深圳的订单能一个都没有吗?”老谢怀疑是平台的规则在“搞鬼”,但他又无能无力。他向平台反映,对方只能让他“换个地方试试看”。

“善变”的规则:更新的会员制度与缩水的利润空间

此前,货拉拉就曾因会员费价格调涨引发关注。货拉拉平台实行会员制,虽然没有强制购买,但非会员每天只能接两笔订单,司机减去油费等成本费用,还要被平台抽去15%,利润空间所剩无几。因此,长期跑货拉拉的司机大多数会选择购买不同等级的会员。

货拉拉相关负责人介绍,今年九月,货拉拉平台更新了会员系统,分为非会员、白银会员、黄金会员和钻石会员,其中,平台每单需要向司机收取的信息费比例分别为15%、11%、8%和5%。

货拉拉会员收费算法疑云:满分司机难抢单,有人月缴增千元

调整前的会员费,显示为月费

货拉拉会员收费算法疑云:满分司机难抢单,有人月缴增千元

调整后的会员费,价格显示为周费。

在旧系统中,会员分为月付299元的初级会员,月付549元的高级会员和月付899元的超级会员。其中,初级会员每天第1单不收取信息费,高级会员每天前5单不收取信息费,此后的每单都收取15%的信息费。而超级会员则没有限制,接多少单都不收取信息费。12月初,旧会员系统正式下架。

对此,老谢算了一笔账。“在老系统中,如果我每月交549元会员费,每天接5单,每单赚80元,那么跑一个月30天就能赚12000元,减去549元会员费,我到手能有11451元。但新系统上线后,即使我每月买729元只抽5%的会员,同样是每天跑5单每单80元,我到手只能有10671元。”老谢称,在实际接单过程中,自己交给平台的钱还要更多。

对此,货拉拉相关负责人称,此次会员费的调整是企业的正常经营行为。司机认为抢单难,在一定程度上与当前的货运市场冷热有关。货拉拉在发展过程中,平台功能不断优化,用户量、订单量日益增加,运营成本也不断增加。在保障司机合法权益下,平台通过调整折扣价,以确保平台顺利运营。货拉拉也将货拉拉会加大投入,把网络货运市场做大做强,帮助司机师傅提升效益。

行业观察:司机寻求转型,平台努力平衡三方利益

货拉拉等同城货运平台的出现,加速了传统货运行业洗牌。在加入货拉拉平台前,老谢已经从事司机行业十余年,他回忆,在还没有货拉拉等同城货运平台的时期,接单比现在更容易。那时,大家聚集在批发市场,等着货主雇佣。批发市场之间经常互相往来,司机跑熟后货主会主动找来,双方商量好价格,司机就捎上出发了。

人情关系网建立后,接单不是难事,帮熟悉的货主搬货司机们也很乐意,而且少有空跑。但平台出现后,拉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,司机们接单困在了平台的系统算法里。老谢称,自己及身边的许多司机都在寻求转型,不寄望于平台,开始自发与货主重新建立联系。

实际上,为了平衡平台、司机与用户三方的利益,货拉拉平台也在作出努力。据观察,11月10日,货拉拉成立了司机权益保障委员会,从休息时间标准、职业伤害保障和保险三方面着手,试图通过保障司机权益提升司机对平台的信任,提升司机对顾客的服务力。

此外,在长沙坠车事件发生后,货拉拉上线了“安心拉”,记录车辆行驶情况,对司机与用户的出行进行监测,通过技术路线解决安全防护隐患。

然而,这些针对司机与用户的相关保障措施似乎都是在问题出现后开始的“修补”。对于司机而言,真正看得见摸得着的,是会员费调整后实实在在从手中“蒸发”的利润。到手的钱越来越少,未来越来越多的“老谢”们可能不得不选择“用脚投票”。

近日,货拉拉平台再度传出“疑似上市”消息。货拉拉方面回应,暂无具体的上市计划和上市时间表。据不完全统计,这已经是货拉拉今年第四次澄清传闻。这个总部位于深圳,已完成8轮融资、估值高达650亿元的同城货运老兵,该如何平衡多方利益,走向上市之路?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。

采写:见习记者 严兆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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