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一条河堤修了两年,还是成了半拉子,邻村人:你们自作自受

最后更新 :2023.10.16

 

这次回到老家,在公路旁下车后,我特意选择步行回去,走到河边就见到那条河堤,最上游一段百来米长大概修建了一米多高,下游还有四百多米长度,大概三分之一清了一下基础,剩下的部分则还没有看到动工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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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脚底下走的是水泥硬化的公路,天上下着雨,一座雄伟的公路桥横跨沂溪河两岸,路上再也没有什么泥泞,也更不用脱鞋光脚涉水过河了,但看到那条半拉子河堤,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。

在解放前,我们村的交通曾经令人羡慕,连接附近三县的古道从我们村里穿村而过,全村被一条沂溪河环绕着,是邻村人们眼里的“风水宝地”。据老人们说,那时候半夜三更都有外地人经过。

但后来修建公路通车后,我们村的交通就一落千丈,每逢下雨天沂溪河发大水,我们村就成了孤岛,80年代开始,外村的姑娘甚至都不愿意嫁到我们村了。

直到2000年前后,乡亲们实在忍不住了,大家拿出压箱底的积蓄,有的老人甚至拿出棺材本,集资就修建了这座大桥才彻底扭转这个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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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后来一些年,沂溪河两岸原有的河堤慢慢损毁,水土流失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,大家都希望能修建一条混泥土河堤,一来可以保护沂溪河两岸的稻田,二来还进一步美化了乡村,改善了风水。

可惜,进入新世纪后,农村集资的难度越来越高,几乎到了不可能的地步,大家心目中的河堤高达四米多,也就一直只能存在口头上。

前年年初,据说是市里派来了工作组在我们村驻点。工作队员每次来村里,人们说到的永远是那条河堤。于是,在工作组的帮助下,修建河堤的梦想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。

工作组向上面申请了专项资金,只需要村里负责协调好占用的田地,保证能顺利施工就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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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开始,乡亲们很踊跃,还特意选择了当年的五月初一黄道吉日动工。在挖机等施工机械的轰鸣中,最上游那段没有稻田、也没有人家的一百多米河堤,不到一个星期就基本露出了雏形。

很快就到了十组的门口,河岸原本是几丘水田,只是后来被河水冲刷毁坏,河道几乎到了路基了。

施工的挖机刚开到阿江门口,就被阿江七十多岁的母亲拦住了,老人家说,你们挖的位置曾经是我家的稻田,修建河堤受益的则是所有人,这个稻田怎么算?

村长出面和老人家解释,说你家的稻田被水冲毁了这么多年,谁见你去找过河水要赔偿?

但不管村长怎么解释,老人家就是不松口,甚至一度还躺到了挖机的铁斗下面,说什么不给钱就从我身上碾过去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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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长见没有办法,就和施工队商量,暂时跳过阿江这一段,从下面那条小河的汇入口那里开始。

施工队也知道农村这些纠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,就听从了村长的建议,在小河汇入口继续施工。这一段因为一直是冲刷口,自古以来就不能种地,也就没有人去阻拦,进度依旧很顺利。

可大概挖了二三十来米的样子,前面就是阿民家的一块菜地,这一回是阿民自己出面,要求施工队花钱买下自己的菜地,要不然就不能施工。

村长还在和阿江的老母亲说好说歹,可老人家一直是油盐不进,施工队的人又叫他来调解阿民的纠纷,弄得村长焦头烂额。

可不管村长口吐莲花,阿民和阿江的母亲一样,反正就是不给钱就不能占用自家的田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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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,从这里下去三四百米距离的河堤,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在占用自己田土的时候阻拦,虽然说的道理千奇百怪,但目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要钱。

施工队都是外地人,自然不敢用蛮,只好暂时停工,让村长想办法尽快解决掉这些麻纱。

当天晚上,村长就召开了村民大会,登记了所有将要占用土地的户头,让大家把真实意图说出来,到底是要地还是要钱。

就这样,那晚的村民大会几乎成了舌战群儒,村长一张嘴,哪里抵得过几十户村民的七嘴八舌?最后气得血压升高差点背过气去,开了半夜的大会,一点进展也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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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施工队不可能长时间等在这里玩耍不干活啊,村长无法可施,只好去镇上求助。镇上的干部下来走了一圈,还没有去村民家里走访,就告诉村长说,你们修建河堤是好事,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环保和自然保护相关的法律?

这下村长也头大了,作为泥腿子上岸的村长,本身就只是一个地道的农民,哪里弄得清那么多法律条文?

最后没有办法,只好去司法所咨询,得知这样的公益事业虽然是好事,但相关的环保和河道水域管理法律确实很头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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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只是村民们的纠缠,村长或许还能软硬兼施想点法子,但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,村长就不敢造次了,只好通知施工队暂时停工,等理清这些麻纱事再继续。

就这样,原本设计好的四五百米河堤,仅仅修了一百来米,剩下的这一段就一直摆在那里。

而工作组也撤了,得知我们村的村民胡闹,干脆就说因为你们没有达到施工进度,申请的资金已经退回国库了,想要的话再走流程申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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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这一拖就是一年,至今还是一个半拉子工程,乡亲们每天一开门就看到,只是再也没有人说自家的稻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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