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病专题:名字与精神障碍的关系

最后更新 :2023.10.14 01:11

 

“只有极少部分人有过这样的经历,那就是恐惧听到自己的名字。”

为什么这个系列的更新不像是其他的作品?因为当我在试图分析这些人类的思维禁区的时候,我其实已经在用我的意识在趟雷了。我所学的任何技术,甚至是我为了抵御催眠而种下的心锚,在这种绝对的禁忌面前都脆弱如纸。这个系列的写作是充满了不可知的风险的。尤其是对于我来说。

这个系列的所有实验,都足以将一个正常的个体逼入到癫狂之中。所以,一定是让一切旨于科普,也止于科普。人类的精神防线并没有许多人想的那么牢固,但是同时也不会像许多人想的那般不堪。但是在禁区面前,人人平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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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网络:通俗意义上的心锚

无法理解这个系列的文章是一件好事。说明你一直以来都活在一个“合理”的结构内。所以你不需要去,也没机会碰到这些极其危险的东西。就好比一个家财万贯的人不一样要学会捕鱼和狩猎一样。你的精神结构早已完成了彻底的社会化。于是你的大脑中的认知功能模块,尤其是关于社会共识的这一块领域,已经是彻底地异化了。

而真正读懂这个系列的人,就会如我一般步步惊心。打从心里去无视似乎天经地义的社会框架,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。哲学家们喜欢用“反思”这个词来指示这个过程。通过反思那些平日里被我们习以为常的事物,而后渐渐看到一个不可能的世界。这个世界就是人的内在结构。而这些内在结构虽然说是人在自己体内搭建起来的,却反映的是外面的事物。

要探索框架,首先就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框架。因为我们的从自己的感受出发而来的认知,无论是对社会还是对某个具体的个体,都是片面的。都被我们身上的那些外在的社会共识所修改。这种认知的偏移,使得我们不再如同小孩子一样对世界充满好奇。也进一步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,人的社会化程度在不断提高。社会化程度越完整的人,出现精神障碍的几率就越低。因为在排除器质性病变之后,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,正是那些社会化过程中异化了的个体,才渐渐产生了精神上的问题。这里说的精神问题不等同于心理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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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网络:庆典

社会化是一个人一生的课题,也是一个人精神世界的防护罩。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,也是一种集体动物。每个人都需要从社会汲取养分,除了物质的,还有情绪的,还有文化意义上的。人类连最初如何结构出自己的内在自我,都是需要他者的介入,更何况在成长过程中,不断借助的他者的力量?人都是骨子里害怕脱离社会,害怕被常态化的力量驱逐的。每个人都害怕被孤立,即使嘴上不介意,心里也假装强大,但是一旦走到了整个社会的对立面,就必然会滋生莫名的压力感。

这便是又一个我们习以为常的,几乎不会去觉察到的禁区。也就是我们用来注册进这个社会的重要事物——名字。很多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,同样也无法决定自己的名字。尽管台湾省有过这么一则报道,为了能够推广鲑鱼大餐,只要名字与鲑鱼有关联的顾客都可以免费享用,于是许多贪小便宜的年轻人都去改了名字。但是这些人最后基本上都改了回来。除非改名次数恰好用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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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网络:张鲑鱼之梦

我们的名字基本上都不是我们自己起的。一般来说,也很少有人会去改名字。名字对于一个人来说,就是一生的伴侣。而有意思的是,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。因为正常情况下,当我们呱呱落地之后,家庭就已经忙不迭地为我们寻找几个字来和我们融合。这个过程中,甚至要考虑祖辈次序,考虑风水五行,还要考虑听感观感,以及书写是否方便。

就这样,“我”和“我的名字”就这么连接在了一起。我们明明是物质世界的自由的三维生物,却被一个二维的平面的图案精准地等于了。从我们拥有名字那一刻起,我们就是我们的名字。即使出现了重名的情况,我们依旧会雷打不动地把我们等同于我们的名字。可以说,伤害我们的名字的同时,我们也感觉到自己被伤害了。但是问题在于,我们的名字的的确确只是一些符号。

名字,是来自他者的。而认可,却是我们自己的。我们被教育写自己的名字,从而知道了这是我们自己。但是,我们自己其实不会去叫,也几乎很少用到自己的名字。名字,是给社会上的其他人准备的。这个其他人就是除我们自己以外的所有人。有了这个名字,其他人就可以借助这个名字和我们之间的绑定从而认识到我们。可以说,名字使得他人认识我们成为了一种可能。我们很难记住一个没有名字的人。那个模糊的印象因为缺乏一种我们自己也说不清的链条来拴住,所以极其容易消散在我们的意识深处。当我们在路上见到一个人,感到面熟,却叫不出名字的时候,这种奇异的感觉便会产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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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网络:动漫电影《你的名字》

你是否试着自己用名字呼唤自己呢?我相信正常成年人几乎不会这么做,也基本上不会想到这个方式。但是孩提时候玩的角色扮演,不就是一个人分饰两角然后自言自语吗?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感受到了什么?我们正在体验一种和“我”的分离。我们完全不需要自己用名字来称呼自己,因为我们的名字像是我们供给别人可以来称呼我们的方式。而我们本来就是我们,无需再经过名字这一道中介。事实上,有谁会无时不刻地抓着自己的名字不放?

在社会情境中,我们的名字起到了极大的锚定作用。它使得我们得以在社会上被看见,被听见,被他人所连接。但是,在我们的内在结构中,名字,本质是一个代号。只是我们已经把它和我们融合得极为紧密,已经无法切割开了。我们自己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的那一霎那,一种诡异至极的感觉就会慢慢产生。这里的前提是我们并没有和其他人在对话。而一般人绝不会一直念叨着自己的名字,反反复复地念,重复地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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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网络:民间借名字施法的仪式活动

当我们脱离了我们和名字之间的早已被焊接得紧密的关系之后。我们将触碰到禁区。这个禁区就是我们不需要去理解我们和名字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。如果我们执着于自己的名字,或者对原本只是符号意义的代词产生了某些想法,则我们的“名字”就不再只是名字。那个时候,我们在社会上得以注册的身份也将遭到撼动,这种撼动是直接发生在我们用以结构整个自我的底层结构之中的,其破坏力无法想象。

另一方面,一个人,一旦忘掉了自己的名字,那么他就迷失了。如阿尔茨海默患者,如记忆障碍患者,遗忘名字之后,自我也将慢慢消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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